一场鲜为人知的专利侵权诉讼可能会对 Uber 产生重大影响——甚至可能波及数十家其他公司。
Carma Technology 是一家由连续创业者兼 SOSV 创始人 Sean O’Sullivan 于 2007 年创立的公司，今年早些时候针对 Uber 提起诉讼，指控该公司侵犯了其五项与匹配乘客（或包裹）与车辆中空余座位相关的专利。换句话说，诉讼涉及的正是共享出行业务——Carma 曾以某种形式经营这一业务长达十年，直至其改变商业模式，将技术应用于类似 GPS 收费和 HOV（共乘车道）认证等道路定价服务。
Carma 已请求进行陪审团审判，并寻求对 Uber 发出永久性禁令，要求 Uber 未来在任何侵犯这些专利的产品上支付强制性版税，同时要求赔偿损失及承担与诉讼相关的其他费用。
这起诉讼正在美国德克萨斯州东区联邦地区法院悄然审理，案件相对较新，但相关指控已盘旋近十年。
根据诉状，Carma 的律师最早在 2016 年就就其共享出行和地面交通的专利联系了 Uber。那正是 Uber 事业的一个重要时刻——这家初创公司成立仅七年，估值、增长和影响力全部迅速上升。
当时 Uber 的估值达到 660 亿美元，并以大胆进军新市场的举措而闻名，这些举措尽管在法律上存在争议，却帮助其在美国、欧洲、加拿大和中东的数百个城市布局。Uber 融资超过 125 亿美元，并将这些资金用于推出新产品，甚至进军自动驾驶领域。
尽管 Uber 可能拥有成熟的商业模式和市场份额，但其并未持有专门的共享出行专利，正如 O’Sullivan 最近在接受 TechCrunch 采访时所述。Carma 则持有这些专利——以及其他几十项专利。诉讼中称，早在 2015 年，美国专利商标局就因 Uber 的一项申请与 O’Sullivan 和 Carma 所持有的现有专利冲突而予以驳回，Uber 当时已经意识到这一事实。
至少有四项 Uber 的专利申请——在某些情况下这些专利经过多次修订——在 2016 年至 2019 年之间因同样原因被驳回。这家共享出行巨头最终放弃了其中一些申请。
Uber 仍持有数百项其他专利，这些专利覆盖了其业务所应用的广泛技术和理念。
O’Sullivan 认为，Carma 专利所描述的核心服务正是现代共享出行体验的运作方式。他坚称，即使 Uber 的商业模式更贴近出租车业务，其仍在侵犯这些专利。
知识产权律师 Larry Ashery 在接受 TechCrunch 采访时表示，该案件十分复杂。（Ashery 与此案无关。）他指出，“这里重要的是要明白，Carma 并不仅仅主张这五项专利，”这位总部位于大费城地区的律师表示，“他们过去 18 年来一直在执行一项非常成熟的专利采购策略。”
他提到，这五项专利属于一个拥有 30 项相关专利的系列，这些专利均与最初的申请日期有关。这点很重要，因为每项被主张的专利中包含多个专利权利要求，这些权利要求界定了发明的法律边界。Carma 主张对 Uber 的抗辩对象不仅仅是专利整体，而是这些单独的权利要求。
这意味着 Uber 将不得不逐项应对和抗辩每项被主张的权利要求，使得诉讼更为复杂且难以取胜。Ashery 表示，Uber 的策略很可能是试图使这些专利失效，这将是一项挑战。
九年的间隔
尽管 Carma 拥有这些具体专利，但实际上对 Uber 进行诉讼却花费了九年时间。位于 Redwood City 的律师事务所 Bunsow De Mory 正代表 Carma 处理此案。
“当任何企业起步时，最关键的是占领市场并赢得竞争，”O’Sullivan 表示，“专利本意是为了防止他人窃取创意，但专利收入并不是企业的主要关注点，它更多的是一种保护机制。”
他还表示，Carma “非常忙于构建一个数百万美元的业务并实现盈利。”不过，O’Sullivan 解释说，导致九年间隔的还有其他原因，其中之一便是费用问题。
“起诉一家大公司以知识产权为由，成本极高，而 Carma 是一家相对较小的组织，”他在最近一次采访中表示，“如今要凑齐超过 1000 万美元来进行大规模专利诉讼，绝非易事。”
O’Sullivan 提到，公司早在 2016 年就曾联系过 Uber，“希望他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获得我们的专利许可。”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们实际上必须起诉 Uber，才能迫使他们做出回应，”他补充道。
对于这起诉讼，Uber 拒绝发表评论。Uber 的律师本周提出了两项程序性动议，其中包括一项因诉讼地点不当或为便利考虑而申请转移诉讼地点的密封动议。这一程序性动议显示出 Uber 希望将案件移至其所在地加利福尼亚州北区，而非在德克萨斯州审理。
值得注意的是，本诉讼目标仅针对 Uber，而非 Lyft 或其他共享出行公司。O’Sullivan 解释说，Carma “先下手为强，针对最大玩家”，并指出大约 60 家其他公司很可能也在侵犯其专利。
五项专利论点
本案的主要论点围绕着授予 O’Sullivan 和 Carma（其原名为 Avego）的五项专利展开。
这一切始于 O’Sullivan 对交通拥堵的挫败感，这最终引发了关于拼车的思考，以及如何利用智能手机实现自动化系统来帮助人们协调出行。这个想法最终催生了初创公司 Avego，并成为第一项专利（专利号 7,840,427）的基础。
第一项专利由 O’Sullivan 于 2007 年申请，并于 2010 年获得授权，它创建了一种共享交通系统，将车辆中空余的空间与乘客或货物进行匹配。该系统设定了一系列接送点，然后对沿相似路线行驶的用户和司机进行匹配。
在这项专利获得授权之前，Avego 的共享出行应用于 2008 年在 Apple 的 App Store 上首次亮相，这一年也是 iPhone 推出的年份。Avego 在 2008 年的 DEMO 大会上展示了其所谓的 Shared Transport 应用，演示了一位使用 iPhone 3G 的司机如何通过该应用接受或拒绝乘车请求。一旦接受请求，乘客会收到司机接近时的通知，随后需输入验证码以证明身份并授权进行电子支付。
O’Sullivan 表示，在 Avego（后来更名为 Carma）专注于推广共享出行（即拼车业务）而非出租车业务的早期，公司一直在经营拼车业务，直至 2016 年 10 月从 App Store 下架该应用。不过，该公司仍以其他形式运营共享出行业务，例如与 Toyota 的合作，直至 2018 年 4 月彻底停摆。
“如果你查看联邦立法中对共享出行的定义，那是指拼车，”O’Sullivan 指出，并提到 Carma 在早期就打造了一个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共享出行业务。
当 Uber 和 Lyft 出现并试图将“共享出行”这一术语转变为出租车召车服务时，市场上因此产生了混淆，促使 Carma 改变其商业模式并以新的方式应用其技术。“Uber 和 Lyft 确实把共享出行引向了出租车服务的方向，但我们 Carma 并不认同这种做法，”O’Sullivan 表示。
Carma 依然致力于减缓交通拥堵，但其技术已被应用于另一种商业模式。
如今，Carma 利用其应用帮助交通管理部门管理收费和快速车道——这一产品线最早于 2013 年推出。例如，该应用可以供司机在收费公路上使用，甚至用于跟踪 HOV 共乘车道的车辆占用情况。该应用旨在让更多乘客共享车辆，并通过降低通行费或给予司机 HOV 车道通行权限来奖励这些人。
O’Sullivan 表示，其初衷是为收费管理部门提供一种方式，通过不依赖大型门架式基础设施系统，从而将资本支出降低最多达 20 倍。而这一思路也证明是成功的。
O’Sullivan 称 Carma 已实现盈利，尽管追究这一诉讼将对其利润产生影响。但他认为，这样的花费是值得的。
“我认为，在我们无法依靠专利来保护发明者权利的社会里存在危险，而专利制度正是为了保护投资者的权利而设立，而不是为了奖励那些仅仅口袋更深的抄袭者，”他指出 Uber 自行申请专利却被 USPTO 驳回的事实。
“我们认为必须认识到，一个相对较小的发明者的权利正受到践踏。但这不仅仅关乎 Carma，我们认为这是整个制度面临的问题。这也是对当一个强大科技巨头介入时法治是否依然适用的一次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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